文 | 静进医生
我自己是个美国NBA球迷，国内禁放NBA节目之前，免不了追看自己喜欢球队的常规赛或季后赛，如勇士队和火箭队，喜欢哈登、詹皇、库里等球星。哈登的大胡子成了火箭队的重要标志之一，后来发现各个球队很多队员开始蓄胡子，留胡须一时成了NBA球员们的时髦。
科学家们为男人为啥长胡子，而女人不长胡子（少数女性会有茸毛状胡须）的原因伤透了脑筋，男女为何有此差异呢？当然，一些患有多毛症的女性也会长出胡须。
表面看来，胡子实在是个没用的东西，很多男性巴不得每天剃光它为快，不长胡子的男性也没觉得有啥不方便。何况，女性普遍没有胡子，更显得光鲜亮丽、吸引男士眼球。那么，男人为啥非要长出这么个没用的东西呢？
纵观人类历史，不同文明及社会对男性胡须的态度各不相同，它取决于传统文化、宗教信仰和时髦流行等因素影响。例如伊斯兰教、锡克教、犹太教以及东正教一般认为，对男性而言，完整的胡须，是其教义中被要求不可或缺的部分。有趣的是，古罗马时期，胡须被视为是哲学家的定义和特征，哲学家必须蓄留胡须，并且任何留有胡须的人都被认为是哲学家。
但在其他文化，即便没有明确要求，男性的胡须多半暗示其雄性特征和性欲水平，也体现男性的智慧、力量以及较高的社会地位。在亚洲黄种人中，男性蓄胡并不常见，于是男性蓄胡似乎与不良卫生习惯、不文明或是高危人士（如黑社会人常被刻画留有胡须）挂上钩。居于北欧气候较冷的国家，男性蓄胡较为普遍，暗示胡须也具有防冷、防冻作用。
无论哪个国家，男孩到了青春期都会长出胡须，尽管程度不一。这与性激素-双氢睾酮水平激增有关，标志着男性进入了生殖启动。麻烦的是，双氢睾酮刺激毛囊长毛的同时，也会促发脱毛和秃顶，有物极必反的作用。仔细观察，胡须浓密度还与季节变化有关，也与遗传有关，如欧美人长体毛和胡须更普遍，亚洲人偏少，非洲人更少。
生物学家认为，男性胡须是性成熟的次要特征，也是男性独有的标志，但它与繁殖没有直接的关系。达尔文在其《人类的由来》中解释了胡须的进化意义，它是性选择过程中保留下来吸引异性的标志之一。有证据表明，自古至今，大多数国家的女性，觉得有胡须的男性，比没胡须的男性更具吸引力。胡须的面积和浓密度，也是下颌骨大小的标志，大下巴男性似乎更显健壮和孔武有力。于是，文学作品里常描述，某某男性具有“坚毅的下巴”。
至少，男性的胡须在异性看来是个了解男性身体健康状况的标识之一。浓密的胡须配上方形下巴，提示男性健壮且基因优良。这有点像非洲雄狮，其头部鬃毛越厚重，其体格越强壮，领地越大，所占妻妾也就越多。男性浓密的胡须与睾丸激素水平成正比，它可轻微抑制免疫功能，从而促使精子急速发生和数量增多。
不过，在我们祖先茹毛饮血、部落战争、徒手搏斗时，累赘的胡须很可能被对手揪住，使自己处于不利和倒霉。进化的策略是，搏斗并不是每天发生，而吸引异性则无时无刻不在，于是两害相权取其轻，蓄胡的好处超过害处，雄性蓄胡便成了常态。男人们可以用这种标志向异性炫耀，虽然胡子没啥用途，但我们仍然长满一脸，我们能负担得起这种累赘。
孔子认为，人体是受之于父母的礼物，不应随意改变。除了禁忌纹身等修饰外，儒家思想也不鼓励剪头发、剪指甲或胡须。我看过兵马俑，下巴几乎都留有一小撮胡子，具有孔武特征。如今，人们多大程度遵循这一理念，取决于个人价值观念、兴趣以及专业等。如文青、作家、理发师、道士、艺术家等较偏好留须。农夫、特殊行业或士兵则一般不会蓄留胡须，这会干扰其职业。专业飞行员、消防员则被禁止蓄胡或要刮净胡子，以利于氧气面罩的封闭。国际拳击协会也发出禁令，业余拳手必须剃净胡须才能上场比赛。
男性蓄胡，不可能是出于简单的懒惰或是累赘，它还是向异性炫耀自己的一种广告，有些可能是潜意识的。有胡子的男性雄激素水平更高，肌肉也比较发达，这样的男性可能更容易获得猎物、资源或体面的社会等级地位。男性重视胡须的潜台词是，你看我胡子多漂亮，暗示自己的体质非常好，我的基因是优质的，你和我结合，就会生出更健康、强壮的孩子。
女性择偶，无法直接检验到男性基因是否质优，也不大可能检测到男性激素水平是否最佳。于是，至少得找个可以直观衡量的标准评估对方，除了看他的身高、体格外，最佳的参考标志之一便是胡子了。尽管刮得光蛋鲜亮，带有青皮胡根的脸蛋还是很性感和有吸引力的。
另外，竞争和搏斗时，胡子也是震慑对手的标志之一。旺盛的胡须不仅是力量的象征，也使对手尽快做出判断和选择，这大胡子家伙，体力肯定超过自己，看着够唬人的，躲着点为妙。
白胡子老爷爷，掩盖不住自己的老态，白胡子暴露了他的身体已是江河日下。这种转变，有可能发出另一种信号，那就是知识、经验和权威的象征。暗示，他经历了风雨岁月，积累的知识与经验超过毛头小伙，白胡子老人有资格指导年轻人该做什么、不该做什么。正因如此，花白长须能够展现出权威，容易让年轻人折服。不信你看江湖长老，不都是蓄留白须的老者吗。
当代男性，用不着用胡子威吓对方，或是炫耀肌肉了，于是胡子的作用日趋减弱。反而，干净卫生成了重要吸引异性的标志，于是每天刮胡子成了男性的必操作业。没有胡子，显得更年轻、有活力，且有修养。于是，文明进化至今，刮胡剃须产业应运而生。
刮不刮胡子，成了现代男性的两难选择，也体现了当代男性心态的微妙变化。如果清晨上班，且有很多女性同事，则无论如何也得把自己脸刮得滚瓜溜圆。如果宅家干活、做家务、洗尿布，则无所谓刮不刮胡子，邋遢点老婆也看惯了。
男性刮胡子带来了一种新手势，那就是摸下巴。早先向对方炫耀或威吓时，动不动捻一下胡子，我可不怕你。如今摸下巴，成了男人的新习惯，但留有旧意思。当某个男人对着你摸下巴，很可能潜意识向你示威，并试图展现自己的尊严。
雄激素确实让胡须疯长，且刺激下巴变宽。而女人没胡子，且下巴圆润略尖、面庞光洁，意味着她们体内很少雄激素，雌激素水平更高，于是显得温柔恬静，更吸引男性。所以，女性自拍的时候或略低头、或略噘嘴、或一指按压下巴，努力打造小下巴，显得俏皮可爱。光洁没胡子的脸庞是女性吸引异性的重要标志-幼态持续（见：为何儿童生长发育周期那么长），意思是她们一直很小、很年轻、很幼态，需要保护，于是有胡子的男性会不惜一切去保护她们，为之奋斗。
总之，人类体毛的整体脱落和局部保留，都是对环境的适应性变化，也是男女情绵博弈的结果。人类脱去体毛，在奔跑、迁徙时裸露的身体更容易散热，有了衣着保暖和住房，就更不需要体毛了。加上文明的烙印，体毛、胡须的存留就变得更具不确定性，当今城市人的发际后退和过早谢顶，也预示着进化的无奈与必然趋势。农村、牧区的人则很少过早谢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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