朔绐驺朱儒,曰:“上以若曹无益于县官,耕田力作固不及人,临众处官不能治民,从军击虏不任兵事,无益于国用,徒索衣食,今欲尽杀若曹。”朱儒大恐,啼泣。
这是东方朔吓唬管车马的侏儒们说的话。是为了引起武帝的注意,给自己升职加薪。由此可见,宫廷里会用侏儒来做事的。这就和汉代的“罢癃”相关制度有关了。
“罢癃”是从秦开始对残疾人的统称,而侏儒就是其中一类。东汉的时候则叫“笃癃”。汉代对“罢癃”的户籍编录非常严格,有专门官员进行管理。
汉氏减轻田租,三十而税一,常有更赋,罢癃咸出。在正常年景下要出“更赋”。如此看来,对于罢癃来说是很艰难的。同时,朝廷也会有救助政策。赶上灾年,可以不交“假赋”。服刑期间可免戴刑具甚至免刑,但一般情况下不具有到官府作证、举诉等权利。
禀贷被灾害不能自存者,令得渔采山林池泽,不收假税。
再者就是发放粮食。汉代石刻《曹全碑》上有:恤民之要,存慰高年,抚育鳏寡,以家钱籴粟赐癃盲的记载。但是也不能光给东西,这不是长久之计,最重要的是安排工作。秦汉时期,便把罢癃分为可事,和不可事。不可事者免除徭役和兵役, 可事者, 免除一半的徭役, 并且只从事“城道之役”。《睡虎地秦简·法律答问》中“罢癃守官府”, 守官府就是充当地方官府的门夫之类的轻役。
对于可以做事的,给安排工作,可以拿到工资。这也就是为什么汉代宫廷里有侏儒在做事。上述典故里,给汉武帝管理车马的侏儒工资还是挺不错的,和东方朔当时的工资一模一样。
侏儒长三尺余,俸一囊粟,钱二百四十。臣朔长九尺余,亦俸一囊粟,钱二百四十。侏儒饱欲死,臣朔饥欲死。
这是东方朔和汉武帝说的话,说明能进宫当差的侏儒还是很不错的。
对于罢癃的救助,更多的是在东汉。东汉时期从光武帝到桓帝朝, 一共有24次明确记载的对于“笃癃”之人的优抚, 其优抚的措施主要是赐粟。赐予布帛一次, 减半笃癃老小女徒的刑罚一次, 放免官府、郡国及王侯家罢癃奴婢一次。
汉代对于“罢癃”之人的优抚范围还扩大到其家属,独生子与“罢癃”父母居住在一起, 不用参加运粮的劳役。夫妇皆为罢癃的人, 可以不与其子分家, 而且对于无子的罢癃夫妇, 也准许收养他人之子归户。
汉代宫廷中的侏儒最出名的还是作为俳优艺人进行表演,现在出土的陶俑便有侏儒俳优。金石丝竹之声不绝于耳, 帷帐之私俳优侏儒之笑不乏于前。从近年来出土的一些陪葬俑来看, 其中表情、动作滑稽之俑则是侏儒。
从西周末年就有了专门从事笑谑讽谏的“俳优”,表面上看似愚钝笨拙、贫贱卑微职业艺人,实际上是极具智慧和富有主见的人物。朝廷拥有侏儒艺人并不困难, 地产侏儒与贡侏儒制度即是封建统治阶级享受侏儒之乐的保障。侏儒经过训练,成为了俳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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